民主示範 如此艱難？

蘇格蘭公投塵埃落定，統派以約55％勝獨派的45％，表決留在大不列顛聯合王國，蘇格蘭獨立夢碎。這次不流血的「獨立革命」原本可示範人類透過民主方法，解決國家管治的問題，可惜上周末統獨兩派支持者爆發衝突，令是次民主示範蒙上污點。

統、獨兩派的支持者在蘇格蘭的最大城市、由獨派勝出的格拉斯哥爆發衝突。公投結果公布後，數百名統派示威者在聖喬治廣場慶祝，揮舞英國國旗，並高呼口號，其後他們與聚集在廣場另一端的獨派支持者發生衝突。一名獨派的女支持者擬越過統派示威者時，被一群男人吐口水，並遭辱罵為「人渣」，有獨派支持者則焚燒英國國旗洩憤。此外，在愛丁堡的統派集會上，獨派大罵會眾是「叛徒」，又向他們擲水彈。

「工作室」同仁上周在觀察蘇獨公投的發展時，都讚嘆、羨慕西方民主程序的文明，從而讓國家的去留以至獨立，真正由人「民」一人一票作「主」，可惜統獨兩派不旋踵卻爆發衝突，頗令人失望。

這一代的蘇格蘭人恐怕不能親睹蘇獨，因今次投票人數已高達八成半，如其他情況和客觀條件不變，即使短期內再公投，其結果也會相同。蘇格蘭不能脫離英國獨立，分析家已指出，經濟影響是今次投票人的主要考慮，連國防因素也在他們考慮之列，此不多贅。成熟的投票人是實際的，雖然英、蘇之間有其歷史及民族不能融合的理由，但在現實環境的約束下，投票人對去留已作出他們認為最適當的選擇。在「統」不見得「差」，「獨」亦不見得「好」；「統」不見得「窮咗」，「獨」又不見得「自由咗」的情況下（更何況那可能只是看似「窮咗」或看似「自由咗」而已），較多數的蘇格蘭選民選擇「留」（即「No」）。

事實上，正如本欄曾提出「哪個皇帝不納糧？」這古今中外政府都要面對的問題，人民並不會太關心一些意識形態或政治理想的實際操作，在他們眼中，皇帝（或任何政權）的統治手法其實分別不大，徵稅納稅是其一，龐大政府機構所面對的社會、民生問題，其實也大同小異。

以前人民向政府進貢財富，今時我們不也是向經營地產、電訊、公共事業，以至超市的資本家、財閥「進貢」嗎？

民主原意是要讓我們有一個文明而理性的方法，解決國家以至政府管治的問題，過程絕不容許騷擾、謾罵、恐嚇，以至襲擊、暴力對抗等野蠻行徑。青藏佛教密宗辯經有時會有很多肢體接觸，狀似打架，其實不是，也只限於辯論層面，今時佔中、政改的支持和反對者，都宜以此為榜樣，而不應學蘇格蘭統獨兩派動輒「講手」的野蠻行為。

（本欄逢周一至五刊登）